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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章 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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接下來的兩天時間, 公社文工團那邊進行話劇表演。不僅所有大隊的社員可以觀看,就是各個大隊的知青也能去。於玉生想要帶著催催過去,卻被金銀鳳一臉惡狠狠的拒絕了。

雖然傻子在於玉生的威脅之下, 不敢把於玉生打了他的事說出來。但是傻子受傷的時候於玉生就在家,金銀鳳兩口子就忍不住有點懷疑他。畢竟傻子就算再怎麽傻,他也不可能自己嘎自己蛋蛋。

加上傻子的蛋蛋不知道能不能好, 如今的金銀鳳簡直跟瘋了一樣,不管看誰都覺得對方是兇手。她見不得於玉生他們過得開心, 所以別人都可以去公社看話劇表演,唯獨於玉生娘三個不能跟大家一起。

金銀鳳臨出門的時候, 一邊把外面大門給鎖了, 一邊大聲的罵罵咧咧著。於玉生一直等到她走遠了, 就果斷的翻墻出去下河捉魚去了。

不能去看表演就不去了,剛好他可以趁機抓兩條魚,好好的給催催她們補補身體。之前金銀鳳他們在家裏的時候, 於玉生都不敢多給她們吃些好吃的,生怕吃多了變好看招於家人的眼。

不過現在就不一樣了,已經很快了,照著現在這個速度下去, 他們很快就能真的自由了。所以現在催催她們多吃點沒問題,到時候出狀況時還能有力氣逃跑。

在於玉生優哉游哉下河的時候, 大多數的人都跑去公社看表演了,所以整個村子裏看起來特別安靜。如今可不像後世,有那麽多的娛樂節目。他們這裏不僅沒有通電, 就是最基本的報紙都沒有。所以對於外面根本不了解, 對於這樣的表演更是沒見過。

原本文工團的人還很擔心, 擔心不是強制性的他們不來看。結果沒想到表演還沒有開始呢, 臨時搭建的臺子下就圍滿了人群。一些頑皮的小孩子更是爬上樹,或者坐到了旁邊人家的墻頭上,一個個默默等待著表演的開始。

文工團的看到這一幕放下心來,在話劇表演快要開始的時候,就把這邊的情況告訴了楚團長。楚團長正是楚靈珃的大哥楚衡山,對方只比沈國誠大了僅僅兩歲,是個長相有一點冷硬的高挑男人。

小時候的楚衡山還是挺開朗的,不過後來他進部隊的時候比較早,早年那些時候不僅上過很多次戰場,後來更是差一點因為意外死了。

小小年紀經歷了這麽多大風大浪,不知不覺的性格上就變了不少。從小時候愛笑愛鬧調皮搗蛋,到現在的頂天立地沈穩的男人,一眨眼就已經過去十多年了。

楚團長見到這種情況,留了不少人維持公社秩序。其他的人都去了下面村子,打算趁著這個機會搜山。解放軍這幾天夜裏天天上山,一直在努力搜尋山上的那些地窖。不過由於各個大隊有人也會去山上,在四處尋找之前馮家丟了的媳婦,所以他們尋找地窖的進展一直很慢。

加上沈國誠他們找到的兩個,如今一共也才找到了四個地窖。據說其他的村子裏也有地窖,他們必須保證這些人的安全,才能放心的去抓捕那些人販子。不過好在他們現在有了幾個幫手,想要找到更多的地窖指日可待。

其實一直都不止於玉生他們,正在為了回家偷偷的不停努力著,其他村子也有不少人也在幫忙。這些人裏除了被拐賣的人,還有一些是當地心地善良的人。

光是一個後於村,就不止於玉生,妞妞,於禮軍他們,還有之前許丹陽見到的,那個蹲在村口的小老頭。當初許丹陽來到村子時,小老頭就一路跟在了她身後。不過對方並不是為了來監視她的,而是擔心她長得漂亮被村裏人害了。

加上現在解放軍來了這裏,解放軍就成了他們往前走的勇氣。原本想要反抗不敢反抗的人,在這一刻無聲無息的站了起來。原本想要幫忙不敢幫忙的人,也小心翼翼朝著那些人伸出援手。在公社的這場表演正式拉開序幕,同時也拉開了受壓迫人們反抗的序幕。

楚衡山帶著人進行搜山的時候,另一邊縣裏也已經展開了行動。根據楚靈珃給他們提供的信息,他們找到了一個人販子的聚集點,一口氣把裏面的四個人全部抓了。

如今的通訊還不發達,很多消息需要口口相傳。加上又是比較落後的地方,縣裏如果想要可以壓著消息,下面公社根本什麽都不知道。而且被抓的只是一些小頭目,所以這幾個人被抓也沒人知道。

這才剛剛開始,公社連續演了兩天話劇,縣裏與解放軍就搜了兩天。這一天演到了拐賣人口的話劇,裏面的龐大頭就是靠著拐賣人口賺錢的。演到了他被公安抓住槍決的時候,臺下的觀眾忍不住一片的嘩然。

下面的大隊很多人不識字,上過小學的人都非常的少,只有這些年一些孩子念過書。其實大多數的人不懂法律,有的人覺得他們就是買個媳婦而已,完全不覺得他們的行為是違法犯罪。

看著臺上的漂亮女公安開始普法,臺下的人忍不住開始議論紛紛。一些知道家裏情況的小孩子,臉色更是說不出來的驚慌失措。小孩子哪裏有大人那麽多的心思,在看到人販子會被槍斃的時候,就忍不住嚇得立刻去找自家大人。

一個小男孩對自己爺爺道:“爺爺,爺爺,咱們趕緊回家吧。我不想爺爺你被抓,我們不要在這裏玩了。”

那個爺爺聞言有點驚慌,連忙看了看周圍的其他人,見沒有人註意到才松一口氣。不過他想到剛剛話劇裏的內容,因為擔心大孫子又說出什麽話來,所以還是抱著孫子趕緊離開了。

像是他這樣的情況不在少數,沒一會兒就少了不知道多少人。除了這些做賊心虛做壞事的人,還有不少像於禮軍這種懂是非的。於禮軍看著臺上那個演被拐的女人,就忍不住想起村子裏的那些人。

其實話劇演得還是不夠真實,他們遠遠要比話劇演得還要慘烈,只有少數人的日子過的還可以。於禮軍此時滿腦子都是當初,於玉生被吊在房梁上的畫面,他忍不住輕輕的擦了擦眼角,隨即就拉著小穗打算回去了。他們還要幫解放軍找證據,還要想辦法把那些人給救出去,現在還不是安心到處玩的時候。

不等於禮軍拉著小穗離開公社,林夢河就抱著個東西追了過來。“玉生今天怎麽又沒有來?他爹娘又把他關起來了?”

於禮軍聞言翻了個白眼,一臉沒好氣的說道:“這不是廢話嗎?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啊,可以想幹什麽就幹什麽?”

林夢河見他火氣這麽大,立刻豎起眉毛不滿道:“於禮軍,你這人怎麽回事啊,天天跟吃火藥一樣?我不就是跟你打聽下嗎,幹什麽每次見到我就發火?”

林夢河見他依舊黑著臉,把懷裏的東西拍他手裏,一臉頤氣指使的說道:“喏,這是我給玉生的。我之前弄壞過他的衣服,這一件就當做是我的賠禮了。”

林夢河說話轉身就要走,卻聽到於禮軍喃喃了一句,“這些東西又有什麽用?你們家欠他是還不清的。”

林夢河: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你給我說清楚了!”

見林夢河像是受到了刺激,突然炸了一樣就沖了回來。小穗嚇得忍不住大叫了起來,一邊慫的要死一邊揮著小拳頭,一臉林夢河敢動她哥她就拼了的樣子。

於禮軍把小穗扯到了一邊,他生得比林夢河高了不少,所以論打架他完全不怕對方。剛好他現在心裏憋著火氣呢,林夢河就自己傻乎乎撞了上來,那就不要怪他對他不客氣了。

於禮軍:“什麽什麽意思?就是我剛剛話裏的意思,你少假惺惺的貓哭耗子了,以後少往玉生的面前湊,不然就別怪我見一次打你一次。”

林夢河明顯也不是慫的,尤其是現在還在他的地盤上。加上他們兩個人互相看不順眼,二話不說就突然動起手來了。

小穗見狀被嚇得不輕,想要上前但是又拉不動他們。也就是在這個時候,她看到不遠處有個人,下意識的朝著對方開始求救。結果她在看清楚對方的那張臉時,到嘴邊求救的話頓時就說不出來了。

因為對方是個很漂亮的姐姐,比那些臺上表演的姐姐都好看。她是過來請人幫忙阻止打架的,這樣的姐姐根本幫不了她什麽。就在小穗想要轉頭去找其他人的時候,漂亮姐姐用纏著紗布的手拉著她。

“小妹妹,不要害怕,哥哥去教訓他們。”

被美色晃了神的小穗小同學,迷迷糊糊的跟著對方走了回去。一直等到聽到她哥哥的慘叫聲,她才猛然發現現在的情況有點不對。

她好像是要找人阻止他們兩個打架的,不是……不是找人把他們兩個人都揍趴下的。小穗心疼的看著地上的於禮軍,有點埋怨的看了一眼漂亮姐……漂亮哥哥。

楚靈珃看見小姑娘哭喪的臉,這個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,他好像不小心把事情弄錯了。不過……好在……他剛剛下手的時候留了情,地上嗷嗷叫的兩個人應該傷得不重。

……

楚靈珃與於禮軍他們,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了。男孩子的友誼就是這樣,總是來的莫名其妙的。當然了,他們能夠成為朋友,其實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,那就是他們都認識於玉生。

於禮軍與於玉生是發小,兩個人是鐵一樣的哥們情。他們一直是互幫互助,相互扶持著一起長大的。於禮軍可以為了於玉生,背叛整個村子和自己的家人。

林夢河和於玉生是前後桌,兩個人之間算是同學情吧。雖然於玉生從來不把他當朋友,但是因為林夢河知道了他的事情,覺得於玉生這樣的才是真正的男子漢,所以他單方面的想要跟對方當朋友。

然後就是楚靈珃了,他之前剛剛被於玉生救過。要不是於玉生幫了他兩次,以他當時的情況亂跑亂撞的,有可能還沒有逃出村子呢,就被村子裏的其他人給抓住了,所以於玉生算是他的救命恩人。

因為有著於玉生的這一層關系在,加上他們今天莫名其妙的打了一架,三個人從公社衛生所出來時,就已經笑呵呵算是半個朋友了。

像是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,正是比較叛逆且追求力量的時候。楚靈珃的長相是他們中最秀氣的,打架卻是他們之中最兇殘的那個。就是特別會打架的於玉生,感覺打架的時候都沒有他狠。

林夢河想要跟於玉生當朋友,除了覺得他的遭遇很可憐之外,更主要的是覺得他打架很厲害,又是一個特別能忍受痛苦的人。哪怕林夢河現在的年紀還小,他也明白這樣的人不會簡單,以後長大了肯定很了不得。

他能因為於玉生會打架,就想要跟於玉生成為朋友。如今也會因為楚靈珃很厲害,就想要跟楚靈珃也當朋友。尤其是在知道楚靈珃的身份後,林夢河就更加想跟他處朋友了。

只可惜不等他跟楚靈珃多交流,他就被出來找人的奶奶帶走了。於禮軍看著他們的身影走遠了,這才開口提醒了楚靈珃一句。“你最好離他遠一點,他們家……都不是什麽好人。”

雖然楚靈珃的年紀還小,不過他卻有七個心眼子。聞言他看了於禮軍一眼,就開始漫不經心的套話。要是以前於禮軍肯定會上當的,如今的他知道了太多的事情後,小小少年逼著自己迅速成長了。

楚靈珃見他問不出來什麽,正打算把於禮軍兄妹送出公社,然後就被一個小戰士抓住了。那個小戰士一臉的無奈,把人往胳肢窩一夾就往駐軍點跑,那熟練的動作看的人目瞪口呆的。

楚靈珃覺得這樣太丟面子了,忍不住踢騰著腿想要自己走。但是由於他前幾次耍了花招,這一次小戰士根本不相信他了,無奈之下楚靈珃只能這樣被帶走了。

一直等到他們回到了駐軍點,小戰士才把人放了下來,然後語氣嚴厲的說道:“現在是關鍵時刻,你可不能再搗亂了。萬一你再被他們抓住了,團長可沒有時間去管你。”

楚靈珃聞言立刻說道:“我沒有搗亂,我就是想要幫忙。”

楚靈珃確實沒有在搗亂,而是十分認真地想要幫忙。他去見於禮軍也不是偶然的,而是他事先特意調查後的目標,不然他也不會剛好就出現在那裏。

小戰士摸摸他的頭,微微彎下腰說道:“我知道,但是你被他們抓住過,有的人會認出你的,到時候肯定會有麻煩。”

知道楚靈珃被拐賣過的人不多,因為他剛剛被拐就被拉來賣了,中途一直沒有經過其他人的手,對方連他是個男娃子都不知道。

加上拐賣他的幾個人昨天被抓了,如今知道他被拐的只有三個人。並且這三個人之中,於玉生不會威脅到他,剩下的兩個人中還有個傻子,也就金銀鳳見過他的正臉了。

而且他今天跑出去之前,為了防止一些不必要的麻煩,還特意好好喬裝打扮了一下。他就不相信自己會那麽倒黴,更不相信金銀鳳能認出他。

不等楚靈珃繼續爭辯什麽,跟在楚衡山身邊的年輕軍官,就二話不說把他給關了起來。對方沒有那個小戰士那樣溫柔,對於自家團長這個頑皮的弟弟,年輕軍官一向是十分強硬冷酷的。

對此楚靈珃有一點點的不滿,他真的覺得他是可以給他們幫忙的。可惜大人們明顯不相信他,只覺得他天天想往外面跑,是為了跑出去調皮搗蛋的。

關住楚靈珃的地方,就是妞妞父女兩的隔壁。他們兩個人還沒有離開,不僅僅是為了他們的安全,更是為了等待最後的結果。如果後續需要作證的話,妞妞願意站出來當做人證。只要能夠讓那些人伏法,就算結疤的傷口被當眾再次揭開,就算會被所有人看笑話也在所不辭。

妞妞聽到他這邊的動靜,還特意跑過來看過他。除了那條有點瘸的腿,她現在情況已經恢覆了許多,至少已經可以正常走動了。妞妞是個脾氣很好的人,見楚靈珃一直唉聲嘆氣的樣子,明明兩人的年紀差了快一輪,但是他們竟然能聊到一塊去。

妞妞爸爸最近也沒有閑著,也在幫忙整理那些人的罪證。他見妞妞有了可以說話的人,就把所有精力放在了正事上。他現在只是把女兒救了出來而已,他還要救更多如同她女兒這樣的人,還要把那些欺負她的人送去勞改。人啊,在犯錯的時候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。

在楚靈珃被關起來之後,林夢河那邊也被關住了。文工團表演的那幾場話劇,明顯是在預示著山雨欲來。林夢河的小叔叔已經跑了,林家現在的情況一直惶惶不安的,都在提心吊膽的擔心之後的事情。

林夢河其實早就感覺到了,也正是因為他心裏也不安,才會在聽到於禮軍的話時,沒忍住整個人突然炸了毛。他想要跟於玉生當朋友,除了心裏確實想要跟他當朋友,其實還想要稍微的彌補一點什麽。

然而當一切真的開始時,他才發現那一點所謂的彌補,不管是對於於玉生還是對於他,似乎都不能改變什麽……

真正明面上開始抓人,是從隔壁村一個孩子開始。這一天是九月三號,公社小學正式開學了,於禮軍也開始上中學了。這一天他一大早去隔壁公社中學,在路上的時候遇見了同去上學的林夢河。

兩個人依舊相看兩相厭的,林夢河用力的蹬著他的那輛洋車,故意顯擺的從於禮軍面前過去。於禮軍的洋車是個二手貨,是他姑姑花了不少的力氣,才從一個工人手裏高價買回來的。這年代二手洋車都難買的,所以會賣人的都是破爛貨了。

於禮軍看著對方嶄新的洋車,默默地把手裏的窩窩頭啃光,隨即一臉漠然的往中學奔去。他之前聽玉生說過幾次,玉生在沒有被拐之前,他的家境比林夢河的還要更好。聽說他有吃不完的糖果,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玩具,價格特別昂貴的衣服,住著很大很寬敞的小洋樓。

可是……這一切的美好,全部斷送在林夢河小叔叔手裏。他的小叔叔把玉生賣到了這裏來,然後用賣人的錢過著富裕的日子。玉生他們過著水深火熱的日子,而他們一家子卻那樣的瀟灑快活。

不過好在,現在一切就要改寫了。

這一天,於禮軍他們上初中的第一天。這一天,就在隔壁村子發生了一件事情,一個女孩親手殺了她的父親。這個女孩不是別人,正是之前他們這裏發生暴雨時,親眼看著她娘流血流死的啞巴女。

當初這件事鬧得挺大的,聽說暴雨的時候他們家房子塌了。她爹只救了他的寶貝兒子,卻沒有救裏面的媳婦和女兒。她因為親眼看著親娘流血流死了,導致一夜之間就不會說話了。

然而這件事情還沒有結束,啞巴女的那個冷酷殘忍的人渣爹,因為沒有媳婦就沒辦法解決生理問題,也不知道這個當爹是怎麽想的,估計是以為女兒不會說話就可以為所欲為,他竟然想要把自己的女兒當成媳婦用。結果這個小丫頭也是夠狠的,不僅沒有讓他得手還當場割了他的喉。

大概是因為長久以來的恨,亦或者是因為她年紀小嚇傻了,明明可以救人她也沒有找人來救他,而是坐在旁邊看著他流血流死。很多人都說這是報應,誰讓他當初那樣的狠心。所以他的媳婦是怎麽死的,如今他也是同樣的下場。

更何況這種事情是真的惡心,就是再怎麽喪盡天良的家庭,也沒有男人對自己女兒下手的。就是一些瘋子或是傻子,他們見個女的就會猥瑣,也不會對自己的小崽子下手。

更別提還是這種時候,鬧出了這麽難堪的案子來。這一家人還想殺了啞巴女,想要給死了的男人報仇。結果就在他們拖著啞巴女暴打時,住在這個村子的解放軍突然出手了。

當天這一家人就被抓了起來,不管有什麽罪都要交給法律處置,這一家人沒有權利處置啞巴女。啞巴女一大家子的人全被帶走了,因為他們這裏不僅涉及到了一樁命案,還有之前啞巴女娘的死也十分蹊蹺。

之前他們在村子裏潛伏的時候,聽說是這一家人故意不救人,才害得啞巴女的娘死了的。如果這個情況真的屬實的話,也是要對這一家人追究刑事責任。

由於這一次的案子比較大,傳開的話估計會轟動全國的。為了避免更多相似的悲劇發生,同時也是為了安撫受害者家屬的心情,這一次大型拐賣案件估計都會重判。

在他們展開行動的前一天,他們縣已經向其他地方調了警力,估計等到這些人全部抓起來之後,因為涉及的人數太過龐大,還要分到全省的各個法院一起判決。

啞巴女被女兵抱著出村子時,一直不說話的她突然開口了。啞巴女的娘也是拐來的媳婦,所以這一家人對她一直很不好,她臨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啞巴女,害怕她死了之後女兒會被他們欺負。

啞巴女看著面前這個村子,聲音極小極小的說了一句。“娘,別怕,他已經死了。”再也沒有人能夠傷害她,因為不僅僅他已經死了,這裏的很多壞人也要進大牢了。

……

在這個村子的解放軍率先出動之後,緊接著其他大隊的解放軍也行動起來。一邊直接大部隊進村開始救人,一邊把有明確罪證的罪犯抓起來。

早就有預感會出事的眾人,在發現這個情況時立刻想跑。可惜這個年代根本不好跑的,他們頂多往這邊的山上跑一跑。然而當他們真的跑上山的時候,就發現山上到處都是解放軍的人。

後紆村第一個被抓的人,就是濫用職權的大隊長。大隊長被沈國誠他們帶走時,於玉生正蹲坐在犁車上,一邊往地裏灑種子一邊走神。大隊長是當著眾人的面,突然被沈國誠他們帶走的。負責拉犁的漢子嚇了一跳,差點把玉生從犁上晃了下來。

玉生見他一臉驚慌的樣子,挪了挪有一點麻了的雙腳,這才開口輕聲安慰了一句。“別怕,你又沒有犯法,有什麽好害怕的,還是好好的幹活吧。”

漢子聞言覺得挺有道理的,他沒有做過壞事就算被抓了,解放軍調查清楚也不會冤枉他。就在漢子悶頭打算繼續拉犁時,就看見於家根朝著這邊跑來。於玉生見狀知道幹不了活了,於是利落的從犁上輕輕跳了下來,就主動朝著於家根的方向走去。

於家根一臉著急的說道:“快,快,跟著我回家去,要變天了,變天了。”

於家根見於玉生不慌不忙的樣子,忍不住著急上前拉著他就要走。那個漢子見於家根這樣慌亂,想起剛剛於玉生安慰他的話,一臉有樣學樣的開口說道:“怕什麽?你又沒有犯法,還不如讓他好好幹活呢。”

真的沒有犯法的漢子,真的犯了法的於家根,兩個人大眼瞪小眼半天。要不是於家根知道這漢子很蠢,他都要懷疑漢子是不是故意的,故意陰陽怪氣的在內涵他們家呢。

一直等到於家根把於玉生帶走了,漢子這才反應慢半拍的一拍巴掌,“啊,對了,他們家好像是犯法了,玉生那孩子不是他們家的,難怪玉生爺爺的反應會這樣大。”

與此同時的另一邊,於家根把於玉生帶回了家。如今整個公社的人都知道了,那些剛來的知青就是解放軍。後紆村的解放軍見過於玉生,他們已經沒有辦法現在殺人滅口了。加上現在這個時候不能罪上加罪,他們只能盼望著於玉生能聽話一點,到時候指認的時候能念著點養育之恩。

雖然於家根沒怎麽讀過書,不過前不久還是跟人打聽過。像是他們家現在的這個情況,如果於玉生這邊不追究的話,公安局那邊就沒辦法定他們家的罪。這也是為什麽村裏鬧了起來,於家根第一反應就是來找於玉生,因為只有於玉生才能幫助他們脫罪。

於家根看了金銀鳳一眼,金銀鳳坐在小凳子直搓手,好半天才放軟聲音說道:“玉生啊,我們是真的拿你當自家人,如今你爹估計也不能生了,咱們老於家以後就你一個男丁,這個家還要靠著你來撐著。”

於玉生聞言笑了,他大喇喇的往旁邊一坐,有點無語的看著金銀鳳。“你們不會覺得都這時候了,我還會站你們這邊吧?”

金銀鳳大概是沒想到,於玉生真實的嘴臉是這樣的,加上早就習慣了她當家做主的,哪裏受得了於玉生現在這樣子?她一個沒忍住就想要伸出巴掌,然後朝著於玉生的那張臉蛋上招呼。

結果半路上被於家根給攔住了,於家根不耐煩的瞪了她一眼,然後笑呵呵的對於玉生說道:“把我們全部送去勞改,對於你來說也沒有好處的。你想想看啊,你爹是個傻子,你娘是個瘋子,你妹妹也不怎麽聰明。一旦我們老兩口全進去了,到時候誰來照顧他們?你嗎?”

不得不說這小老頭挺會抓重點,不過於玉生早就已經做好了打算,所以這一點完全對他沒有威脅。“我走的時候會帶著她們,至於你們的那個傻子兒子,可就不是我該管的事情了。到時候你們老兩口子進去改造,他一個傻子沒人管就只能活活餓死了。”

於玉生這般說著的時候,還不忘露出一個譏諷的笑容。金銀鳳聞言差點氣瘋了,她惡狠狠的指著於玉生道:“你怎麽可以這樣的惡毒,他好歹也是你的爹啊?要不是有我們養了你,你現在說不定還在挨餓呢,你就是……”

不等金銀鳳的話說完,於玉生就一臉激動的說道:“誰的爹?他是你的爹才對。我可不是你們於家的種,我叫傅玉生,而不是於玉生!”

要不是因為那些人販子,要不是因為於家這些買家,原主還在爸媽懷裏當寶貝呢。誰家的孩子十一二歲的,會不給吃不給穿的當牛做馬的,還要時不時面臨被打死的命運?這樣的養育之恩真是做孽了。

於家根沒想到於玉生平日看著那樣乖,實際上已經對他們家這樣的不滿了。他楞楞的看著於玉生有點說不出話來,不等他想到更好一點的解決問題的辦法,金銀鳳已經被於玉生氣得整個人瘋了。

金銀鳳:“臭小子,白眼狼,王八犢子,你在說什麽?你是我們家用錢買來的,就算死也是我們家的。你必須給我兒子養老,你必須給我們家當牛做馬,不然……不然你就是白眼狼,就是畜生……”

於玉生:“那估計要讓你失望了,我不僅不會給他養老的,我還要親眼看著他餓死。”

金銀鳳想要打於玉生,卻被於家根給攔住了。因為知道殺了他沒有用,她轉念想到了那兩個人,就一邊往於玉生的房間走,一邊指著於玉生破口大罵著。

“好,很好,很好……你敢讓我兒子餓死,我就打死她們母女。我算是徹底看清楚了,你就是個活脫脫白眼狼,就是個吃硬不吃軟的狗崽子。反正我也是要坐大牢的人了,我進去之前也不會讓你們好過。”

於玉生見狀不等她靠近門,就先一步擋在了房門口。他事先就交代過催催母女倆,所以在聽到房門口的動靜時,催催立刻拉著瘋子娘往外面跑去。

金銀鳳看著擋著她的於玉生,仗著自己高壯就想直接撞過去,結果沒想到於玉生看著很單薄,實際上他的力氣也是不容小覷。

加上於玉生知道今天免不了會有沖突,特意一早就準備好了一把武器,所以當金銀鳳拿東西想要打他時,於玉生先一步把對方給敲暈了過去。

於家根見狀肯定不會坐視不理,不過他明顯要比金銀鳳聰明一點。一看見催催帶著馮佳雪跑了,此時的金銀鳳也被於玉生敲暈了,就朝著屋子裏的傻子兒子大聲喊道:“三寶啊,三寶,快出來!你的好兒子這是要造反了,今天咱們爺倆好好教訓教訓他,也省得他忘記自己到底姓啥。”

於玉生等到傻子爹跑了出來,也沒有要轉身往外面跑的意思,反而晃了晃手裏半米長的棍子。見傻子一臉兇神惡煞的沖過來,他直接朝著傻子面門就是一頓的狠抽。

金銀鳳是真的很愛這個傻兒子,於家根就沒有表現的那樣愛了。從他遇見危險就叫兒子看來,這個小老頭骨子裏其實更愛他自己。

要是這會兒金銀鳳沒有暈過去,在看見傻子被於玉生這樣打時,絕對會赤紅眼睛跟他拼命了。然而於家根卻完全不同,他看到傻子不是於玉生的對手之後,就想要跑出去抓催催她們娘倆。

然而不等他轉身跑出家門口,就聽到一聲特別嚴厲的吼聲,“不準動!放下武器!”

於家根聞聲看過去,就看見兩個解放軍舉著武器,已經把他們家的大門堵住了。知道這一次真的完蛋了,於家根就把手裏的鐮刀給扔了,一臉灰敗的直接就坐倒在了地上。

說實話在沒有動手之前,就算因為拐賣他們被帶走了,往重了判也不會特別嚴重的。可是現在的情況就不同了,現在他們的行為在解放軍的眼裏,很有犯罪後想要掩蓋罪行的意思。

於家根想到於玉生剛剛的反常,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想多了,他總覺得於玉生剛剛那樣激動,是故意引著金銀鳳跟他動手的。但是他也只有十一二歲啊,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,真的會有那麽多的心眼嗎?

很明顯,這個問題沒有人能回答他了。因為當天他就被抓走了,就連他的傻子兒子也一起,一家三口都被抓去了駐軍處。

在他們被解放軍帶離村子時,於玉生還帶著催催母女倆,一起站在村口哪裏看著他們。九月傍晚的太陽還是很熱的,催催的小臉被曬得有點紅紅的,整個人又興奮又害怕的站在那裏。她興奮的是,以後沒有人再打她和娘了。害怕的是以後,以後跟著哥哥離開這裏,她們會不會再受到別人的欺負。

相較於心情很覆雜的催催,難得清醒的馮佳雪只有開心。對於她來說只要兩個孩子還在,不管以後去哪裏都會很幸福。就算她的家人有可能,無法接受她有了兩個孩子了,哥哥嫂子會不願意她回娘家,她也會努力把孩子養育成人。

似乎看出了母女兩個的憂慮,於玉生一臉自信的對她們承諾道:“沒關系的,一切都會好的。我們最困難的都撐過來了,剩下的那些事情就簡單多了。你們不要害怕,也不要擔心,只要跟好我就行了。”

之後的幾天,解放軍和公安一直在抓人,就連上面都對此特別關註。這麽大的案子一般都會成立專案組,光是審案子查證據就要幾年時間。加上還有不少逃跑了的人販子,所有的事情解決估計就要好長時間。

不過為了避免全國人民的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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